2012年4月18日星期三

走出大底要靠市場經濟和人民民主

世界經濟兩大難題:美國與中國(下篇)


張庭賓

人民幣匯率浮動幅度擴大至1% 後,人民幣會貶值還是升值?

4 月14 日,央行宣布擴大人民幣匯率浮動幅度至1% ,這是一個明智的決定。本專欄2月13 日刊文《人民幣匯率自由浮動是當下最明智選擇》指出:在人民幣匯改以來已對美元升值31% 後,為防範熱錢以最大化收益離場,避免中國損失最大化,應擴大浮動匯率幅度,順應市場需求貶值。否則可能重蹈1997 年泰國覆轍,為硬保固定匯率,導致泰國外匯儲備被耗盡,最後被迫放棄,泰銖爆貶,金融危機。

接下來一個市場普遍關心的問題是,人民幣會升值還是貶值?這首先要排除一個技術性問題,即如果市場拋出人民幣兌美元,央行不能強行調高次日中間價,否則央行仍額外付出更大代價給熱錢。

對於人民幣對美元的中長期升值或貶值,主要看三個因素:1 ,人民幣內在價值,中國經濟的內在競爭力;2 ,美元內在價值,美國經濟內在競爭力;3 ,重大突發事件導致中國或美國一方無法承受,產生“斷電”式的幣值大跌。

在上周本專欄《世界經濟兩大難題:美國與中國》一文中,筆者著重分析了美元難題,即高達700 萬億美元的金融衍生品,其中利率衍生品接近一半,如果美國十年期國債收益率長期超過4% ,則很可能導致利率衍生品泡沫的破滅,甚至引髮美元體系的崩潰。為壓制國債收益率上漲,美聯儲直接印鈔購買美國國債,但其副作用——通貨膨脹會推高利率會 威脅衍生品,美元貶值又威脅上百萬億美元規模的外匯衍生品泡沫。而通過發動對伊朗戰爭又會威脅執政的民主黨奧巴馬政權的總統大選,因此格外糾結。

在美國糾結決策徬徨的情況下,人民幣兌美元的升值或貶值,主要取決於中國。自2005 年7月以來,人民幣對美元已經升值了31% 。然而在國內,從貨幣發行層面上,人民幣因上萬億美元熱錢流入增發基礎貨幣,因18 萬億人民幣救市的信貸透支而貶值;其內在價值,因國際原材料增加、土地房價漲價、勞動力漲價、食品漲價等原因,相同單位的人民幣購買力大大下降,尤其是因 為房價大漲,人民幣的房價購買力貶值約達三分之二。

中國經濟的動力機制——“三駕馬車”同期也盛極而衰。外需因人民幣升值、原材料上漲、勞動力及房價上漲、歐美貿易保護升級,加上其它發展中國家的競爭,貿 易順差佔GDP 的比例已經由高峰時的10.1% 下降到今年一季度接近0 ;就投資而言,2008 年4 季度以來的中央4 萬億元,帶動全國18 萬億的投資規模空前絕後,中央到地方負債水平達到極限,加上樓市調控土地財政銳減,必定不斷萎縮;而過去30 年來,政府主導的投資拉動型、外貿依賴型經濟,均是以犧牲居民消費為代價的,故而居民消費佔GDP 的比例由1977 年的63% 一路下降到現在的35%。

更麻煩的是不斷惡化的財富再分配。在中國和西方,特別是美國之間,財富再分配以購買巨量美國債券(僅美國國債最高峰達1.3 萬 億美元)、廉價商品出口、變相稅收轉移等方式對外傾斜;在政府和民間之間,以高政府稅收,高投資,高消費等形式向政府傾斜;在金融和製造業中,以金融壟斷 高收費高利差向金融傾斜;在上游國企資源壟斷和下游民營經濟間向上游傾斜……這些財富再分配的失衡迄今仍未得到有力扭轉。

特別嚴重的是,因2008 年的股災和此後股市的持續低迷,國際熱錢和內部人通過A 股超級過山車,完成了對百姓現金儲蓄的一次大轉移;人民幣升值以來,特別是2008 年底以來的樓市暴漲,不僅將百姓的最大宗財富積累套牢在樓市泡沫頂峰,更將未來一二十年的勞動收入預期也透支了。這均對國內消費釜底抽薪。

本質而言,過去30 年來的發展,走了一條先易後難,先甜後苦,有水快流,由既得利益者推動的道路。一個最典型現像是,中國諸多的法律法規由政府部委所起草,與成熟國家法規由 議會專門委員會起草大不相同。試想,政府部委怎可能限制自己權益擴張呢?這必然形成政府既得利益不斷擴張,不斷推卸社會公共責任,政府官員權錢交易的空間 不斷擴張的弊病。

這一現實邏輯的演進難免不斷透支中國經濟的競爭力,勞動者體力健康,透支環境資源,透支醫療養老等社會保障,透支政府信用,透支國家民族的凝聚力。它們都折射為透支人民幣的內在價值。這使得中國經濟這兩年探大底已經懸念不大。

探底並不可怕,死地也不可怕。探底孕育反轉,死地倒逼後生,最可怕的是置之死地仍然得過且過,置之死地而終於後死。現在的中國缺的不僅僅是解決問題的思路 和出路,更缺乏改革攻堅,自我革命、社會進步、文明昇級的非凡決心,最缺乏的是決策者拔擢智者,群策群力的堅定意志。

就思路和出路而言,這雖然是一個龐大艱鉅的系統工程,然究其根本,就是兩個基本原則,它均存在於憲法和黨章中,關鍵是怎樣理解和落實:

一是在經濟層面上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不是社會主義是官,市場經濟是民,社會主義是官僚利益,市場經濟是官員的創收工具。而應該是,凡是市場能夠解決的問題,都應該交給市場,市場所不能解決的社會責任由政府承擔。

二是在政治層面上的社會主義人民民主,人民民主的基本前提是人大代表由人民直接選舉,人代會有權選舉和罷免政府官員(雖然這需要一個自下而上的過程),從 村長直選到鎮長乃至縣長直選,人代會有權對縣及以下政府定編定職能定費用,官員的烏紗握在人民手中,政府真正對人代會負責是人民民主的必由之路。以社會公 眾利益最大化的中央集權是必須的,這不僅是在當前國際大國博弈空前激烈下捍衛國家民族人民利益所必不可少,更是避免政權被極少數金融寡頭和大資本家掌控的 根本保障。

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和人民民主的關係上,後者是前者的政治保障,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運行的“公”“私”界限分明,層次清晰,各歸其位,各司其責和良性互動, 以社會公眾幸福最大化為目標,鼓勵真實財富創造和合理分配財富,進而從經濟上鞏固和支撐後者的政治合法性。如果沒有人民民主的保障,市場經濟難免變異為權 貴資本主義,如果沒有社會主義的保障,市場經濟難免變異為金融寡頭資本主義。

對此認識不易做到更難,需要倒逼機制,也需要試錯探索,近幾年的一些變故,使我們愈發認識到小平同志的遠見卓識:必須堅持社會主義、人民民主專政等四項基 本原則100 年不動搖,“ 右”可以葬送社會主義,“左”也可以葬送社會主義。中國要警惕右,但主要是防止“左”。

在中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和人民民主得到真正落實之前,中國經濟的競爭力不可能得到再造,人民幣貶值難以避免,除非美元突發全面崩潰危機。對此,我們需要有清醒的認識。(作者為資深財經評論員,聯繫郵箱ztb6006@sina.com)


《你可以是菩薩》連載之七

市場經濟就是一座高溫高壓的“八卦爐”

這個世上有沒有渾然天成的“大我”聖人?有的,然少之又少,更多的“大我”者是被環境壓力倒逼而成的。
從“小我”到“大我”的升級,是一條並不容易的路,它就像幼蟬蛻殼,如同蠶兒破繭。突破束縛的過程是很痛苦的,然一旦破繭而出,就可以自由飛翔。所不同的是,蟬和蠶破殼而出,獲得自由的是它的身體,而人破殼而出的是自由幸福的“大我”靈魂。
如果人的靈魂不能突破物慾之殼,自由精神就會在那個狹小的殼中逐漸窒息,委靡衰亡。從這個角度而言,企業家都是不甘於靈魂窒息的人,都是不甘於寄人籬下、 居人之下的人,都希望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更有力量,更有影響力。企業某種程度上就是企業家伸長的手腳,也是其精神力擴張的新疆域。為此,企業家不惜承 擔風險,勇於挑戰自我,敢於迎戰他人。

然而,追求越珍貴的東西,駕馭越龐大的組織,意味著要面臨越激烈的內外部競爭。人與人之間,企業與企業之間,國家與國家之間越來越激烈的競爭,就會在人類社會內部,在封閉的地球村里形成一種壓強越來越大的精神熔爐,一個巨大的生命“煉獄”。
太上老君的“八卦爐”在中國眾所周知,人們想到的會是孫悟空而不是自己——這個孫猴子膽大包天,偷吃仙丹神果,大鬧蟠桃會,被捉住了。太上老君把他放到“八卦爐”裡煉了七七四十九天,結果,不僅沒有把它煉化了,竟然煉成了火眼金睛,長生不老……

世 上真的有這樣神奇的“八卦爐”嗎?有的,而且它比太上老君的“八卦爐”大得多。更神奇得多,它無形無相,可是所有滾滾紅塵中人都難以逃離。它就是市場經 濟、社會競爭——由於人與人之間越來越激烈的競爭,他們相互間的競爭壓力,既給對方也給自己,進而給所有參與者製造了巨大的壓強場,形成了一個高溫高壓的 超大“八卦爐”,你只要還對滾滾紅塵中有所求,有慾望,就不由自主地被冶煉。人類相互間競爭越激烈,它的爐溫爐壓就越高。在我看來,當今世界,當下中國, 正是這個“八卦爐”在人類歷史上爐溫最高、壓強最大之時。

這是悲劇還是喜劇呢?那要看對什麼人而言。略懂陶瓷的人都知道,低溫低壓的熔爐只能燒造陶器,越是精美的瓷器,越是極品的瓷器,越是需要在高溫高壓的熔爐裡才能燒成。

燒造瓷器是一場極為嚴苛的淘汰賽,幾十個,甚至幾百個坯子送進爐膛,能脫胎換骨的很少,能夠成為無瑕極品的更是微乎其微。這和市場競爭的性質驚人地一致。
人類的市場競爭,企業家之間的市場競爭何嘗不是如此呢?誰才能最後勝出呢?讓我們來借鑒一下燒造絕美“瓷器”的經驗——它的瓷土要非常細膩,非常純淨;它 的釉質要非常均勻,非常純淨;它的畫工要非常穩定,一氣呵成——自身瑕疵越少,自身破綻越少者,越能氣定神閒者,越具有成功的品相。

在“市場經濟”這個“超級八卦爐”中,一個企業家,即使他在自己的企業中已經是“九五之尊”,然何嘗不是其中一件脆弱的瓷器呢?孫悟空可以搗翻太上老君的八卦爐,可現在世上沒有哪一個人能搗翻市場經濟、社會競爭的八卦爐。

當一個人改變不了外部世界,又不想被燒毀,那麼唯一的選擇是改變自己,讓自己的人性變得更加純淨,更臻完美,更少破綻,將勇氣、智慧和美德合於一身,從深埋地下不見天日的一把土,通過市場經濟的八卦爐,最終冶煉為備受世人珍視的寶器。
在巨大的現實“八卦爐”中,強大的壓力可以是商業壓力,也可以是政治壓力,更可以是社會公眾的道德輿論壓力。面對壓力,企業家可以選擇練內功或是反抗。黃 光裕選擇了反抗,竭盡全力,拉下眾多官員墊背,他何嘗不是一個現實版的“孫悟空”呢?可是,他終究跳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被壓在了五行山下。如果他在五行 山下能夠翻然悔悟,未來也可能煥然一新,最終像孫悟空那樣經歷九九八十一難,修成正果,亦未可知。

郭廣昌先生的心態就比黃光裕好得多,儘管郭先生更有實力,但他卻比較能擺正自己的位置,很謙遜低調地說,“讓人覺得我們是好孩子”。雖說都是首富,賺錢的能力各有千秋,然在心態境界上便有 ​​了很大差別。
與黃的嗜好賭博迥異,郭先生喜好思想思辨,他在復旦大學上的是哲學系,遍讀西方哲學;近年來,又對國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迷上了動靜合一、深得道家神髓的 太極拳法;他對佛學也頗有所獲,對《心經》尤為推崇,可以倒背如流,常靜思默念於心。2011年的元宵節,在亞布力論壇的慈善拍賣會上,他以50萬元拍下 了一幅織錦《心經》,可見他對佛學的誠意。
柳傳志先生就是另一種更難得的境界了,當他發現整合IBM比原來想像的更艱難、壓力更大時,他義無反顧地再次回歸聯想集團,重新擔當船長的重任。有人可能 不理解,柳先生終於功成身退了,可又回歸旋渦中心,很不明智(值得慶賀的是,兩年後,聯想集團重上盈利軌道,柳先生得以圓滿從聯想集團退休)。然而,在我 看來,這是柳先生“回小向大”(回小向大是一個佛學術語,指修成小乘佛教的阿羅漢後,放棄小乘果,再入紅塵,自度度人,拯救眾生,成就大乘境界的菩薩果和 佛果),因為聯想集團何嘗不是柳先生的“大我”呢?聯想的成功或許就是柳先生“大我”的精神幸福所在。

在讀《地藏菩薩本願經》的時候,筆者曾有一個迷惑:為什麼地藏王菩薩會發下大願: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地獄不空,誓不成佛。這個迷惑也曾困擾我多年,有一 天,我突然就明白了——這就好比很多坯子,被一起送進了熔爐,其他的坯子都裂了,壞了,只有一隻完美無瑕,被燒造成了超級名器。坯子還好說,來於土,歸於 塵,沒所謂。可如果這些“坯子”是你的同事呢?這個熔爐是你創造的企業呢?你雖已經上岸了,但是你能夠看到企業之船和船上之人在波濤洶湧中險象環生,你能 夠舍它而轉身離去嗎?

不能!這是柳傳志先生的回答。在他回到船上的那一刻,我彷彿看到了“地藏王菩薩”般的神聖光環。
有一天,我忽然悟通了菩薩道的修法——在外部強大的競爭壓力下,人改變不了世界,只有改變自己,由被動進而主動地淨化自我,讓人性變得更加純粹完美,讓自 私之心更加淡薄細小,把越來越多的同事,社會公眾,乃至競爭對手的合理利益放在自己的心中,心量越來越大,廣大如山岳,就是聖人,廣大如大地,就是地藏王 菩薩,廣大如宇宙虛空,就是佛。

如此而已。

追求的境界:山峰、山脈、大地、宇宙

大約三年前,王石先生在上海請媒體人吃飯。我對他說:你已經征服了人類物質世界上的巔峰——五大洲巔峰和南北兩極,不知有沒有興趣攀登人類智慧世界的巔峰,然後,送了他一本宣化上人白話講述的《楞嚴經》。

作為中國最有影響力的企業家之一,王石登山已經成為一個眾所周知的傳奇。

登山之前,他是一位典型的高強度創業者和企業家,創造了事業而透支了身體。1995年的一天,他的左腿突然劇烈疼痛,後來診斷為腰椎骨長了個血管瘤,因其 壓迫神經引起左腿疼痛。醫生警告他:什麼運動都不行,一旦血管瘤破裂,會引起下身癱瘓!王石腦海裡第一個念頭是:手術前一定去趟西藏,否則一旦坐上輪椅, 就再也實現不了從小的夢想了。
他拋下醫囑,毅然走出去了,走出了一條征服物質世界之巔的道路。十幾年來,他挑戰自我的極限,挑戰人類的極限,先後征服了五大洲最高雪峰和南北冰極,在極限挑戰中也征服了自己的病痛,使自己成為企業家中的偶像,也使中國人中出現了一位響噹噹的男子漢。

不過,我有一點好奇,就是在他已經征服了地球上所有的極峰,已經成為全球最大房地產企業的領袖之一,他還有什麼可以挑戰的,還有什麼可以讓他的生命進入新的境界?
那可能就是人類智慧世界的巔峰了。

在 筆者看來,人類智慧世界的巔峰有兩個,回答的是同一個問題:我是誰,我在哪裡?一個方向是科學,其極致是宇宙物理學。目前在這個巔峰上的人是霍金,他的代 表作是《時間簡史》和《宇宙的起源》。另一個方向是宗教,其極致是《大方廣佛華嚴經》(簡稱《華嚴經》),在這個巔峰上的是釋迦牟尼。
有趣的是,在《華嚴經》80卷的浩瀚巨述中,有6卷是釋迦牟尼專門講述宇宙結構的,在2 500年前,他不僅講有三千大千世界,還有無量、無數、不可言說、不可比喻的宇宙和世界,而且這些宇宙是從“世界種”中生出來的。這和霍金的《宇宙的起 源》有異曲同工之妙,或者說,《宇宙的起源》是閱讀這6卷經文的預熱之書,讀來令我嘆為觀止,佩服得五體投地。

筆者自認為是一個試圖攀登人類智慧巔峰的人。而一開始,這並非是一個理想或者自覺的追求,只是有一個喜歡盤根問底的性格,遇到“為什麼”的時候,就一定要找到答案,否則大腦會一直問下去,沒完沒了,讓人寢食不安,直到它得到滿意的答案才會擺脫糾纏。

這個問“為什麼”的習慣開始於我高中二年級的時候。25年前的一天,我的一位要好的同班同學,平時一起上學放學,有一天,他沒來上課,第二天得到噩耗,他已經去世了。當時我整個人都蒙了,精神突然有崩潰之感,整個天地都變得如夢幻泡影,一切都變得非常不真實。

這之後,我對一個問題開始糾纏不清:人為什麼會死?人從何處來?死到何處去?我是誰?我在哪裡?當時並不知道,我已經無意中開始挑戰人​​類智慧的巔峰。

老師們沒有答案,老師們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於是,上大學自己去尋找答案,先是懷著對西方的崇拜,讀了西方各種哲學宗教試圖去尋找答案。可是,我失望了, 因為很容易發現它們的破綻。比如:唯物主義的“人死如燈滅”觀迴避了這個問題,如同孔子“未知生焉知死”的逃避一樣;黑格爾的“宇宙精神”儘管逼近了絕對 真理,但是它可知而不可證,沒有提供人的“小宇宙”與自然大宇宙的融合方法,其邏輯上有不可破解的二元悖反。
上下求索多年,最終發現,只有佛學給了上述所有問題的完美解答(在此先按下不表),更絕的是,作為體系最龐大的宗教教理竟然完全沒有任何破綻。釋迦牟尼講 經無數,可在最後根本大經——《金剛經》中說,“如來所有說法,皆不可取,不可說,非法,非非法”,就是說以前所講所有法門全是方便法門,其終極之法,就 是“無人相,無我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根本不留一絲一毫的破綻。

在我攀登佛學這座人類智慧的巔峰時,第一座高峰是《楞嚴經》,它教人看破紅塵,看破一切幻象,不會意亂情迷,才能直達本心;而後是《妙法蓮華經》 ,一個字——妙——你懂了就妙,不懂就不妙,一切都是從妙中生出的;巔峰是《華嚴經》,讀不懂它,人的智慧挑戰會崩潰,讀懂了它,人就會頂禮膜拜,五體投 地,不再胡思亂想了;最後是“掃一切法,離一切相”的《金剛經》……
在讀完這些經典,品味了數年後,我忽然明白了人的精神的不同境界,和人生命追求的必由之路——從由小到大挑戰山峰,到轉為山脈, ​​再博大如承載山脈的大地……如是而已。

比如在一個群山環繞的小山村,幾十戶人家,有一群小孩,大多數的孩子認為世界就是這片小天地,甘於在山窪中種地摘菜,生老病死;可是有幾個小孩就好奇,山外的世界是怎樣的?

於是,他們決定用行動找到答案,開始爬上村邊的小山,有的看到山後還是山,就回到了山村;可有兩個孩子,看到山外有山,有一個更加廣闊的世界,並在登山中品嚐到征服的樂趣。他們相互鼓勵,決定去征服另一座更高的山峰,直到珠穆朗瑪峰。

這時候,他們產生了分歧,一個人留戀珠峰極巔的風景,加上他認為再無可以追求的,身心俱疲,便不願下山,高處不勝寒,終被封凍為頂上之峰;另一個人也曾一 度覺得沒有了追求,然而他在巔峰忽有所悟——在巨大弧線的蒼穹下,這個高聳入雲的極峰,僅僅是大地的一個小小的角而已,那麼大地不是比山峰更偉大得多嗎? 我為什麼不能成為大地呢?

人的物質身體不可能成為大地,唯有精神世界可以擴張相融。他把心胸的精神世界向地下深處與廣處延伸,越來越寬廣渾厚,博大精深,與越來越廣大的大地融為一 體,感受到體內有無數寶物卻沒有任何取為私用之心,感受到體上無量樹木花草向上生長,無數飛禽走獸生機盎然,無數人世間的悲歡離合,而自己始終泰然自若。
終於有一天,他廣大到與整個地球同體,這時候,他會睜開“地球之眼”,又發現這個自己曾經認為無比偉大,甚至感覺不到它存在的地球,僅僅是茫茫宇宙中的一 粒塵埃而已。於是他又產生了對宇宙的嚮往之心,讓自己變得更加偉大寬廣,無有邊際,最終抵達精神世界與整個宇宙同體的人類智慧的至境——個人小宇宙靈魂與 自然大宇宙精神的融合。

1 則留言:

Gordon 說...

在中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和人民民主得到真正落實之前,中國經濟的競爭力不可能得到再造,人民幣貶值難以避免,除非美元突發全面崩潰危機。對此,我們需要有清醒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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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可惜清醒的認識的中國人, 連一萬分之一人的比率也不知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