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實是一個老生常談,往往是圈內人覺得無趣、圈外人覺得
有趣。不過當一位剛剛從瑞士最傳統的製表學校畢業,供職於歐洲某著名珠寶商,正向著名副其實的製表大師方向穩步發展的年輕鐘表匠再次提及他與自己的老師、
師兄弟日常工作很無趣時,還是引得我想舊話重提——無論是就其華麗的外觀還是就其精密復雜的內涵來說,鐘表的有趣似乎都是為買家與鑒賞家而備的,其背後掩
藏著的是技術人員、尤其是工匠們無趣而堅忍的工作。
盡管鐘表業近20多年的持續繁榮讓這些工匠也獲得了不少的實惠,畢竟人們耳熟能詳的大小品牌一到三問或者比萬年歷更加復雜的頂端產品大多需要這些工 匠的幫助——從製作部分特別零部件、裝配調校成表到維修服務都有賴於他們,但傳統手工的特點就是快不起來、也多不出來,於是其收入增加的速度絕對在業內同 行平均線下。雖然幾位高年資的工匠或許會戴著一個別人從來沒有見過的大牌的特殊款式,那是十多年前品牌廠家控制尚不嚴格的時代他們用多餘的零配件拼裝的, 但40歲上下的工匠大多沒有這麽好的機會了,戴一隻鋼勞力士對於不少人都算是奢侈,其收入狀況可見一斑了。
不過說無趣多少是出於自嘲,內心裡他們還是以自己是業內某一領域,如製作表盤、表帶或者裝配三問表、修復某種古董的絕對權威而自豪,而且極力相互支 持,希望自己的朋友們能夠做出些不同凡響的工作。這些年來,他們中的一些以獨立製表人或者自創小表廠的形式出了名,但絕大多數人還是隱身在那些最復雜與最 精美的表款當中,少有人知道其工作的艱辛與枯燥——一位工匠曾經描述過他製作幾根指針的情形,把堅硬的鋼材車成細小的劍形指針再鑽上圓孔就已經很不容易 了,拋光後鍍了金馬上就發現了諸多不完美的地方,於是再拋光,但這又破壞了鍍金,於是不斷在鍍金與拋光兩種工序當中重復••••••無趣或者有趣實在只有 他個人能夠判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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