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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角色提升？金價重回升軌！

一、 大概因為筆者多年來數度在這裏「看好」黃金，故當其盎斯美元價跌破千六元且「股神」畢非德及其拍檔孟格（C.Munger）「落井下石」重提「野蠻時代遺 物」把黃金的投資價值貶得一文不值時，不少讀者「函電交馳」，問筆者「金價升勢是否終結？」筆者遲遲未答，皆因身在海外。近日金價在通貨膨脹率似有若無之 下冉冉上升，重新攀越千六水平，相信紙幣的購買力「長期而言」必然落於黃金之後的讀者，應該稍為寬懷吧！

筆者不以為「金牛」已死，道理很 簡單，這是因為黃金是奇哉怪也的資產，在經濟困頓之際，買賣十分活躍，「好友」和「淡友」都有很充分的理由；而在一片看好黃金聲中，「淡友」卻連場報捷。 一九九七年亞洲金融危機時，「淡友」佔了上風；二○○八年雷曼兄弟倒閉引發「金融海嘯」，「淡友」再下一城。過去三二個月，因為歷年黃金大買家印度貨幣盧 比滙率跌勢頗急；加上近年黃金最大買家中國的經濟增長遜於從前，「硬着陸」陰影未除，市場人士遂有中、印黃金持有者不僅不會增持且有可能沽金以紓財務困難 的想法，金價由是偏軟，是很自然的。

不過，觀察金價「趨勢」，可輕易看出近期金價欲升乏力純粹是「技術性」（亦可說是慣性）使然。新世紀 以來，金價創下三次「中期高點」（interim tops），分別為○六年五月十二日的七百二十五元、○八年三月十七日的一千零一十一元及二○一一年九月六日的一千八百九十五元。毫無例外，每次見「臨時 高點」後，金價便向下調整，所以如此，雖然論者各有說詞，惟主要是每個階段都有大量獲利回吐；加上「大好友」為製造低價收集的機會，趁機加大拋售力度（這 種操作，與股市「大好友」拋跌大市雷同），使黃金頓失光芒。事實展示金價見新高後回順、牛皮的時間，均在兩年左右，這亦是每個高點的時差。最近的高點是二 ○一一年九月，金價會否在大約兩年後又創「新高」，根據經驗的答案是可能性甚大。然而，「世事無絕對」；加上國際風雲驟變，金價是否重複這種形式，誰亦不 敢肯定。

從足以牽動金價的客觀形勢看，筆者看好黃金的取態不必修正。筆者的理由，舉其犖犖大者，有如下四項。首先當然是實質（撇除通脹因 素）利率仍處於負水平；其次是由於政府無計拯救經濟，包括聯儲局在內的各國央行在「必要」（危緊）時仍會「量化寬鬆」（間接增印鈔票）；還有是世界主要貨 幣之一的歐羅奄奄待斃，資金「逃離」問題國家如希臘的銀行系統，已蔚成潮流，其中必然有部分購進比較穩健的黃金（和美元資金）；最後是歐洲救亡的財政緊縮 政策未貫徹已引起「民變」（上街示街的老百姓並非沒有理由，因為緊縮政策受害的主要是中產以下各階層），有關政府只好三思而緩行甚且不行；加上截稿時消息 傳來，德國央行一位舉足輕重的理事和一位副主席分別公開批評歐盟總部拋出創立歐盟聯合銀行的建議「不成熟」，他說「你不會把信用卡送給你不知他或她會如何 揮霍的人使用」；她則指此舉何異把個別銀行的負債（liability）由成員國家攤分！而且會使干預及控制銀行的機制癱瘓……。看來歐盟各國聯合發債券 印鈔票救急之夢難圓……。在這種情形下，筆者相信有關政府只有「不負責任」地重行「先使未來沒有的錢」即不理會稍後會否還不起債（主權債務違約）而破產的 政策。顯而易見，上述四點，肯定會驅使更多資金流入金市。

二、戰後數十年來，在國際銀行體系中，流通貨幣和主權債券（sovereign debt，即各國的國債和英國的金邊債券）被列為風險最低的「一級資產」（Tier-1 asset），它們是構成商業銀行資本充足比率的重要部分；在此期間，購買力遠比流通貨幣穩定穩健的黃金，卻屬「三級資產」，即其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市值能 作為銀行儲備（存入值百元黃金只當有五十元抵押品）。這種情形短期內可能有變。由於歐羅區特別是所謂「歐豬」諸國的商業銀行紛紛出現問題，這些問題銀行互 相持有，令區內大多數銀行資本充足比率瀕臨危險邊緣；為了提高它們的貸款特別是還債能力，五月二十四日，歐盟議會的經濟及貨幣事務委員會全票通過把黃金當 作十足抵押品的動議；三日後，「巴塞爾銀行監督委員會」（Basel Committee for Bank Supervision）考慮把黃金列入「一級資產」。經驗告訴大家，貨幣貶值金價上升幾乎已成「鐵律」，在當前紙幣滙價日趨下游的情況下，這種有望漲價 的資產一旦「升呢」，從「三級」跳升至「一級」，當有助提高銀行的借貸能力，對紓解它們捉襟見肘的財政狀況更有裨益，不在話下。

黃金一旦 升級為十足抵押品，對金價必有深遠影響。據「世界黃金協會」（ＷＧＣ）的資料，不計國際貨幣基金和國際清結銀行的存金，迄去年底，全球央行上報 （reported）的黃金約為總儲備的百分之十二點五，其中歐盟央行持五百零二點一噸（約為總儲備三分之一）！德國央行三千三百九十六噸（約為總儲備百 分之七十三）！，「經合組織」各央行的黃金儲存則為總儲備百分之二十六。向監督它們的央行看齊，歐盟區商業銀行必會增加黃金儲存，在黃金成為抵押品後，自 有必要（購金行動應於醞釀此事期間進行）。非常明顯，歐盟（遑論其他地區）銀行購金，會大大扯緊黃金供應。

目前商業銀行總資產四萬三千多 億美元，用百分之二資金購金，以盎斯價千六元計，約等於一千七百噸黃金；去年全年黃金產量二千八百一十八噸，以此產量為基準，商業銀行若以上述的數量購 金，將等於未來十年每年購進當年產量百分之六，金價被「炒」高的機會遠遠比下跌為高，自不待言。值得特別注意的是，黃金成為十足抵押品後，其價上升相應增加銀行借貸能力，這等於金價上升有利銀行有能力大做生意，有此誘因，金價要下跌便愈困難了。

當然，黃金成為足額銀行資產，雖已提上議程， 但能否立法以至立法之期仍是未知之數，因此只能把之列為評估金價的考慮而非決定因素。筆者的看法是此法之通過，是遲早的事，以其既能稍紓銀行資金不足之 困，沒理由棄而不用，而這種增強黃金在銀行系統中重要性地位的立法，必會刺激金價上揚；不過，筆者看好黃金的根本理由，不在政府立下對其有利的法例，而在 紙幣有「必要時」可大量印刷但黃金的產量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