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8月11日星期一

肖磊:黃金未來依然是世界貨幣

主權信用貨幣已發展了好幾百年,如果是在科技領域,幾百年的時間其技術的突飛猛進會將一個產品推升到接近完美的地步。比如火車、飛機、汽車、電話等等,與剛剛發明時相比,早已脫胎換骨。然而,關於主權信用貨幣的發展,幾百年來幾乎無創新和升級可言,甚至有出現倒退的嫌疑。

“交子”是一千年前(1023年),北宋時期的“紙幣”,曾作為官方法定的貨幣流通(稱官交子),比美國(1692年)、法國(1716年)等西方國家發行紙幣要早六七百年。政府設交子務(相當於央行),以本錢36萬貫為準備金,首屆發行“官交子”126萬貫,準備金率為28%。請注意,這裡的“準備金”不是交子本身,而是真正的真金白銀。

然而,後來當官府發現“交子”是一個很好的“斂財”工具之後,每每財政需要巨大的開支時,就不再遵守最起碼的“準備金”限制。 1107年,交子務改為錢引務,這年的發行數“較天聖一界逾二十倍,而價愈損。”也就是說發行量由一百二十萬緡增加到二千多萬緡。而且沒有準備金,“不蓄本錢而增造無藝,至引一緡當錢十數。”價值一千錢的緡只能當錢十多個錢,貶值幅度超過90%。

到了近代,無論是德國馬克,還是民國金圓券,都沒有逃脫跟“交子”一樣的命運,論其製度的合理性和約束性,似乎“交子”比德國馬克和民國金圓券更要可信,至少其真金白銀的“準備金”制度至今看都是非常有效的。更值得注意的是,“交子”從誕生到繁榮,維持了超過一百年的時間,這是近代諸多紙幣沒有做到的。

但“交子”從誕生到失敗早已告訴世人一個道理,沒有了可靠的“錨”,紙幣就永遠解決不了一個問題,即生產紙幣的成本遠遠低於實際票面價值,如何規避因此帶來的“破壞力”。這就注定紙幣需要“主權”和“信用”來維持,紙幣的價值可以說是基於主權的“強制”,而非基於金銀、交換、契約等。問題是,這種強制並不是一個可靠的“錨”。

戰爭對“主權”是一種直接的挑戰,所以一旦爆發戰爭,市場就會立刻做出反應,這種反應往往以“拋售”紙幣“買入”戰略物資為標誌。如果主權國家發生通貨膨脹、違約等,民眾的第一反應也是“拋售”本幣而持有實物或其他貨幣。

在避險戰略物資當中,黃金首當其衝。從歷史來看,在大部分人眼裡,對沖紙幣風險的最好品種就是黃金,因為只有黃金是超越“主權”的貨幣,隨時可以跟任何紙幣兌換,不受“主權信用”影響。這就是為什麼“地緣政治風險”和“信用危機”往往導致金價上漲的根本原因。

美元目前被定義為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世界貨幣,但如果把同樣價值(以本幣計)的美元和黃金放在全世界所有人面前作為長線投資的選擇,很難說人們會選擇哪一個。事實上黃金作為世界貨幣的時代遠沒有結束,美元放棄“捆綁黃金”僅僅也只有不到50年的時間(1972年美元金匯兌本位解體),但美元跟黃金購買力相比,在這五十年裡,已下降到不可思議的程度(五十年前35美元買1盎司黃金,現在35美元只能買0.027盎司黃金)。美元跟一千年前的“交子”相比,其維持信用的能力似乎還不及“交子”。

我們相信,終有一天,會誕生一種超越黃金的紙幣,成為真正意義上的世界貨幣,並且是一種可持續性的“信用”作為保障,但這樣的前提似乎離我們依然遙不可及。

全世界在百年之內統一為一個國家的可能性不大,就算像歐洲一樣統一為一種貨幣,也依然存在主權被挑戰,以及內部分裂、信用崩盤的風險。再拿美元來說,目前全球90%以上的國家不允許在國內直接使用美元,美聯儲也並沒有變成一個可以代表各國利益的全球央行,美元對於很多國家來說是不公平的,也就是說讓其他國家放棄本國貨幣完全使用美元幾乎不太可能。

如果不啟用黃金作為全球第一世界貨幣,世界貨幣市場最多是美元、歐元、人民幣等達到一種跟貿易和影響力相匹配的均衡狀態,沒有其他的選擇性和可能性。

黃金的商品化並不是近年來才有的,歷史以來,黃金就充當著商品和貨幣的雙重角色,一方面人們將其當做貨幣資產(財富),發明了各種方法來使用及儲藏;另一方面又成為一種超越國家、民族、信仰的裝飾品牌,風流於全世界。黃金的魅力,於全球主權信用貨幣市場來說,就相當於一部製衡和監督他們的法律,處於弱勢的所有群體,隨時都可以拿起黃金這個武器,來保衛和鑑別“紙幣”。

世界貨幣不一定是黃金,但黃金一定是世界貨幣,過去是、現在是、將來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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