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官員表示:“如果塞浦路斯不實施資本管制,後果將是可怕的。每個人都會把銀行賬戶中的錢取走,這會帶來災難。”
上週五,塞浦路斯已經通過了議案,授權政府實施資本管制的權力,這是歐元歷史上第一次出現。
據FT報導:
具體的資本管制措施仍沒有公佈,但預期包括限制把資金轉移到國外和在國內銀行間轉移。一位塞浦路斯官員表示,經常賬戶上的資金轉出可能要求提前七天申請。
除了禁止資本外流,這些措施也禁止了儲戶重新安排他們的賬戶,逃避20%甚至更多的存款稅——存款稅只針對10萬歐元以上的儲戶。
而歐元集團已經表示:
…注意到塞浦路斯當局已經決定引入資本管制的行政措施,鑑於塞浦路斯金融業現在的特殊情況和希望讓塞浦路斯的銀行很快重新開門,我們認為這是合適的。歐元集團強調,這些行政措施是臨時的、均衡的和非歧視性的。這些措施的範圍和實施時間將會受到嚴密的監控,保證符合歐盟條約的規定。
從某個程度上講,只要時間跨度足夠長,任何東西是都臨時的…冰島的資本管制因為某些原因現在還沒有被完全撤銷。
資本管制的問題已經接近塞浦路斯危機的核心。塞浦路斯是一個小島國,其市場幾乎完全沒有國際影響力,然而,塞浦路斯今天出現問題逐步影響其它歐元區國家的風險,才是真正的問題。
正如資本經濟研究中心經濟學家Jonathan Loynes和Jennifer McKeown所說的:
最終,塞浦路斯危機不單令成員國退出歐元區的可能性重新成為了話題,而且我們已經看到,或將會看到,退出歐元區的關鍵機制已經被實施了——比如說銀行長期關閉和實施資本管制…實際上,一些人已經認為,資本管制實際上是終止了塞浦路斯的歐元區成員資格,雖然是臨時的(在歐盟法律下,資本管制最長可持續6個月時間)。
大家最容易發問的問題是:資本管制會成為貨幣聯盟概念的笑柄嗎?很明顯,肯定會。 “A國的一歐元和B國的一歐元是完全等價”,這是貨幣聯盟的基礎概念。現在看起來,很明顯塞浦路斯一歐元的價值與德國一歐元的價值已經不一樣。
那麼,在一個貨幣聯盟裡可以實施資本管制嗎?可以,但需要法律支持。
摩根大通在報告中寫道:
歐盟運作條約第63條規定,禁止對成員國之間和成員國與第三國之間資本流動實施任何限制。但是,第65條又提出了一些例外情況,比如說基於公共政策或國家安全的資本管制。然而,就算在一些特殊情況是合法的,這些資本管制和資本凍結都只能是臨時的,與貨幣聯盟是衝突的。
分辨不同類型的資本管制是很重要的,因為資本管制的程度和嚴厲度是事關重要的。
野村證券認為,塞浦路斯新的資本管制法案沒有給出具體的與第三國或成員國的跨境資金流限制(比如說外流到俄羅斯和希臘),同時法案看起來主要是為國內的資本管製而設計的,然而,該方案的範圍是足夠廣的,可以在需要的時候限制這種資金流動。我們認為,國內資本管制和跨境限制,就是歐洲貨幣聯盟的部分破裂或全面破裂的區別所在。
野村分析了兩種不同的資本管制措施:
(1)限制把存款轉換成現金的管制
這與美國1933年銀行關閉類似。在該情況下,限制措施是解決銀行部門的穩定問題,而不是貨幣問題。塞浦路斯政府嘗試避免銀行擠兌,避免銀行部門崩潰。避免存款流出銀行,也是為了保證能對所有符合條件的銀行債權人實施減記。儲戶希望提取他們的存款是可以理解的,但儲戶不大可能擔心他們從銀行取出來的鈔票出現貶值。這種情況是“把現金存放在床底的銀行擠兌”,並不會直接影響到貨幣聯盟的共性。
(2)限制把塞浦路斯存款或塞浦路斯現金轉換成外國存款的管制
實施這類管制,塞浦路斯銀行體系的ELA負債將容許上升,但Target2餘額預期會保持穩定。
在出現國際收支危機,外資流入驟停和國際儲備耗盡的情況下,更可能出現這類管制。直至現在,外資流入驟停已經是歐元區陷入困境,特別是西班牙和意大利,它們已經需要歐洲央行無限量的流動性支持。其實,流動性支持的規模取決於合格抵押品的數量,所以歐洲央行流動性支持可能無法滿足所有情況下的資本流入驟停帶來的流動性問題。
看起來,塞浦路斯議會通過的管制措施大部分是國內資本管制,主要是為了避免國內銀行倒閉,而不是禁止跨境資本流動。然而,很明顯,塞浦路斯銀行中很大一部分存款是外國人存款,這些存款流出塞浦路斯的壓力很大,可能會迫使塞浦路斯實施第二類的資本管制。
如果ELA負債和Target2餘額同時上升,當Target2餘額達到某個程度,塞浦路斯政府可能被迫會對Target2餘額實施上限限制,也就是實施第二類資本管制。
我們認為,對Target2餘額實施上限限制,類似於貨幣聯盟出現部分破裂。
塞浦路斯銀行中受限的塞浦路斯歐元的內在價值將低於其它歐元區國家的歐元。鑑於資本管制,可能難以確定受限的塞浦路斯歐元的內在價值。然而,可能會出現塞浦路斯歐元存款的二級市場,我們預計塞浦路斯的存款會出現折讓。折讓幅度將取決於供求關係,但市場的結算價肯定不是平價。
因為塞浦路斯的一些歐元可能不會被限制,所以我們把這看作是貨幣聯盟的部分破裂。比如說,我們預期實物的紙幣和硬幣是不會受資本管制影響的,雖然塞浦路斯印發的歐元紙幣可能會受到“鄙視”(歐元紙幣的條碼可以分辨出印發的國家)。
此外,一些存款(比如說小額存款)也可能不會受到管制。因此,這其實是一個混合的雙貨幣系統。歐洲央行將控制流動性的供給,因為這部分屬於不受限的歐元。塞浦路斯央行和財政部將決定受限歐元的一些技術參數。
在只實施第一類資本管制的情況下,如果流動性緊缺導致無法保證商品和貨物的基本支付需求,並出現了另外的支付方法,這也可能導致貨幣聯盟出現部分破裂。歷史上有很多例子,貨幣緊缺導致出現平衡流通的期票,要么是政府承諾支付的,要么是商業團體承諾支付的。
分析美國1933年和阿根廷的歷史,能作為有效地對比。下圖顯示了塞浦路斯銀行存款的地域結夠,可見塞浦路斯銀行的存款中有很大部分來源於外國,而且是非歐元區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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