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現象背後的原因

楊衞隆

 

我在9月14日隆中對談過QE3，認為聯儲局主席柏南克推出QE3只是想打擊伊朗的經濟，報復今年9月11日，美國駐利比亞領事館遇襲事件，因為伊朗被認為是策劃攻擊的幕後黑手。我還說，QE3令到美國有機會不必發動戰爭就可以推翻伊朗政府。這次襲擊事件之前，柏南克的談話中，連QE3都不敢直接說出來，因為兩黨政客圍攻柏南克，甚至提出查核聯儲局法案。QE3推出之後，兩黨的政客竟然認同柏南克推QE3。

單純的經濟制裁只是減少伊朗的石油出口，不可能令到伊朗屈服，放棄核武計劃。QE3就不同，它推高糧食價格但是同時推低油價，因為市場認為全球性衰退會打擊油價。

伊朗可以說是受到雙重打擊，一方面進口糧食價格急漲，另一方面出口石油的價格下跌。伊朗貨幣里亞爾官方匯價是1美元兌12,500里亞爾。里亞爾的真正兌換價不是官價，而是黑市價。9月14日隆中對的時候，黑市價是25,000里亞爾兌1美元，是官價的一半。推出QE3之後只是幾日，里亞爾黑市兌換價是39,000里亞爾兌一美元，里亞爾貶值6成。

對於伊朗來說，小麥是最重要的進口糧食，石油是主要出口商品。2012年5月，小麥是250美元1噸，石油是100美元1桶。現在小麥是350美元1噸，石油90美元1桶。比較今年5月和現在的情況，油價下跌1成，小麥上升4成，再加上里亞爾貶值，伊朗的糧食價格升幅是4倍。伊朗的日常食品Barbari是用進口小麥製造，售價由1,000里亞爾，急升至5,000里亞爾。

10月1日的單日里亞爾匯價跌幅已經接近兩成，德黑蘭市集GrandBazaar因為里亞爾貶值而爆發動亂，店舖關門不做生意，伊朗已經去到全面叛變和超級通脹的邊緣。

伊朗在過去一百年都沒有經歷過如此嚴重的危機。相信伊朗政權很快就會因為QE3的衝擊而倒台。星期三開始，伊朗的官方外匯兌換所訂立自由市場匯價，1美元兌約29,000里亞爾。

伊朗政府拘捕不以這官價兌換外幣的人。自由市場的兌換商不想用這個官價賣出美元又不能用其他匯價進行交易，於是停止業務。

現代道德倫理是非常神奇，如果美國用導彈射德黑蘭，死了幾個人，整個伊朗就會出現反美情緒，伊朗人會不顧一切攻擊美國。但是，美國用QE3打擊伊朗經濟令到伊朗人沒有足夠糧食和藥物，無論有多少人病死餓死，沒有人會責怪美國，所有責任都在伊朗總統阿墨身上。QE真是殺人不見血，是金融業大殺傷力武器。

另一件怪事發生在美國，10月6日油價下跌，跌穿90美元一桶，但是，加州汽油零售價卻逆市上升，而且升破歷史高位。今天我去到油站，看到汽油價格竟然迫近5美元1加侖。現在是大選時期，甚麼事情都和大選扯上關係。

撇開政治陰謀不談，單純從經濟角度去看，QE3能夠成功打垮伊朗經濟，關鍵在於QE3推高糧價，但是不推高油價，要是兩者一齊上升，伊朗的經濟情況不會惡化得這麼快。糧食和石油是以需求訂價，有多少人就有多少糧食需要，與經濟情況沒有太大關係。石油需求是與經濟情況有關，經濟情況差，需求下跌，油價跟著下跌。

即是說，推QE3之前，聯儲局已經預計經濟情況會持續惡化。經濟情況惡化，加州的汽油需求量會下降，煉油產量有需要調整，而且在經濟未惡化的時候調整，令到加州有一段時間缺少汽油供應，推高價格。我的意思是石油公司故意削減加州的汽油產量，才會有現在的油價下跌，汽油零售價上升的怪現象。如果真是這樣，石油公司是做好準備，配合美國財政預算懸崖出現之後的嚴重經濟衰退。